扮臥虎，不必藏龍

我真是在全球T恤經濟活動底下貢獻極少的一個人，
一年買不到一件衣服。

在這個暑假，
如果說看書是我論文的副產品的話，
我該會為這項副產品打個85分的分數吧。
當然看書不該有分數的，一如我不該將讀書視為副產品，
尤其在我早已過了聯考、基測、學測等這種以分數論英雄（雌）的年紀，
分數之於我似乎是多餘的。
之所以給自己85分，算是滿意自己讀書的狀況吧。

「背過身的瞬間」，楊照。
據說這是個頗有深度的記者，然而他在本書序裡提到，
他寧可當個作家，而不是他賴以維生的記者。
這本書，不是記者的楊照，而是小說家的楊照。
在讀他為這本書所做的序，白紙上印刷出來的黑字，
在我身旁陣陣蒸騰，圍出一道又一道的幃帳把我層層包住。
陷入八陣圖或許都不足以形容楊照的文字所創造出的氛圍是如此引人入勝，
甚至，小說裡的故事，許多的片段都直指人心，
深深的觸動著我。

記得曾經看過一則笑話或故事，或是隨便什麼的問題：
「如果有一天你漂流到荒島，身上只有一本書，你會希望是帶著哪一書？」

很明顯的，不會是這一本；
它太小了，小到難以在荒島上研究、打發時間，
況且在荒島上已經夠悲慘了，任誰都不會有心思拿起這本小說閱讀。
然而，在炎熱夏日午後躲在速食店的冷氣間裡，
這本書肯定會是個好選擇。
不是我認為「背過身的瞬間」過於輕鬆，適合在輕鬆的環境閱讀，
相反的，正因為它小，
文章裡的情感容易在不知不覺間滲透我們的認知，
穿過我們的防衛，深深的、狠狠的反身照見閱讀當下我們的處境，
無所遁逃於人世。

「一件T恤的全球經濟之旅」，相較之下，
則是比較硬的故事。雖然是關於經濟學理論的應用，
以T恤為例卻是緊貼著每個人的日常生活，
讀來不會有太多的隔閡，連我這個外行人都讀著津津有味。
其實，這也是另一種小說的呈現，
這個「小」雖然是無涉情感，之所以能發揮作用，
讓我讀來有趣而不感到它是經濟學，
就像是先前提到楊照的小說一樣，輕鬆的情況下，
書裡所要傳達的訊息，就像是裹了糖衣的苦藥，
自然不會被排斥，反而讓人樂於親近。

這個小，其實是舉重若輕，
若非是有著深厚的觀察與流暢的表達，
輕輕落下的可能只是娛樂而已。
沒有別的。

小說真是只是小說嗎？
故事真的只是故事嗎？

回到我的T恤。
如果你下次看到我的荷葉邊領口T恤，
或是看到我的洞洞裝T恤，
就會知道我對於經濟活動的貢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