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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多在住家附近的麵包店採購早餐時,
注意到一位婦人,
背向著馬路從一家豆漿店裡小心翼翼的將嬰兒車給推了出來,
雖然她很努力,還是讓嬰兒車給震了震,
車內的嬰兒,倒也沒有太多的不舒服,
反正,台灣的人行道或建築物或公共建設幾乎都不以使用者方便為出發點,
設計者想怎樣就怎樣,台灣人總還是能適應。
當然,嬰兒車的舒適自是不容置疑,
不然那車內的孩子早就抗議了。

說是嬰兒還太小了些,約莫一歲的小朋友,
翻身、站立,只要扶著車體,
車裡的他其實是很快樂的,
儘管外在環境不良。

我會注意這小男孩,是因為他在麵包店用漆黑的眼眸望著,笑。
要拒絕一個微笑是很困難的,何況是個天真的小孩子呢?
我也望著他,朝他揮揮手,高興的孩子,
原本是躺著的,一時高興起來,
便扶著車身站立了起來,
一會兒又把頭埋進車廂裡,跟我玩起躲貓貓兒了。

真正令我想把這次的觀察給打出來,
因為我又注意到從麵包店裡走出來的婦人,
膚色明顯和那孩子不一樣,這倒也見怪不怪,
而是,她對待小朋友站起身來,
直接是一巴掌往他頭打過去,
然後壓著那孩子躺下去。

是我,是我的關係,嗎?
我有點懷疑,因為那婦人完全沒往我這裡瞧,
她眼底只注意到孩子的動作,是關心或擔心才會出手。
嗯,說「出手」似乎太沈重了些,
為人師如我,也會在緊急時刻對孩子惡言相向,
只因那是出於反射動作的斥責與嚇阻,
所以我能理解她動作背後是擔心孩子發生危險,
出手快了些,急了些。沒有惡意,我能觀察到。
或者說,我能感受到。

那個帶著笑臉的小男孩,並沒有因為這次的拍打而露出害怕、痛苦的表情,
他還是很快樂的滿臉笑意躺著跟我玩著躲貓貓,
被外傭給推走。

他大概不會記得曾有這麼一天晚上跟一個陌生的白髮怪伯伯眉來眼去被拍打的事,畢竟生命裡將來會有更多的挫折阻礙在前頭,那一拍不過是九牛一毛裡的事件而已(噢,杜老爺,恕我語文程度不佳,還是用了成語),一歲的他,還有很多很多事要經歷,無足輕重的,真的。

唯一令我擔心的是,
不是那個外傭的反應,不是,情急之下任何反應都有可能,而是,
那個小男孩的父母,是不是忙到連週末晚上都沒空照顧自己的孩子,只能交給生命中一個對其背景不清、沒有太大關係且遠離家園似乎是沒得休假、沒得休息來照顧一個不是自己骨肉的外人,那,
這小男孩與他的父母間的關係除了建立在DNA鑑定上的關連外,還有什麼。

這是我看了昨天的自由時報<南非黑媽咪 台語殺價討蔥蒜>後,再看到今天的這幕,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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