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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護士在我左上臂打了一針、擠了些液體進我口裡,
又拿了噴劑往我喉嚨噴了數下,並交待我含著三分鐘後再吞下,
我的嘴巴漸漸失去知覺,嘴唇彷彿中了河豚毒的麻痺,
甚至到最後連吞嚥口水都有困難,
我知道難捱的胃鏡時刻即將來臨。

「68號~」
「前面第三診間,自己進去。」

幾乎是簽字筆粗細的黑色管狀物,
前端還變換著紅白青各色光芒,
檢查床一旁放著一個大大的橘色垃圾桶,
似乎預知著躺在這裡的病人都會吐出一地的苦水。

「嘴巴咬著,不要放。」

拳擊選手的牙套成了我唯一能掌握,
而且必須要咬緊不放的物品,
黑色的長形蛇狀物一進咽喉不久,
「嘔~」
幾乎是本能反射的想把它排出體外,卻是無能為力。

慢慢往胃部移動的胃鏡,我除了咬緊牙關之外,
就只能把注意力放在我的呼吸上,
吸~呼~
然後靜待醫師的宣判。

好像是孫悟空跑進我的腹裡跳舞,
順便拿起金箍棒前後捅探的頂住我的胃,
又似乎有人往我的胃裡吹氣讓它膨脹,
脹脹悶悶的撐著。

「好了,要做UT。」

醫師取出胃鏡時,我還渾然不知,
是一旁遞面紙給我的護士讓我驚醒,曉得這過程結束了,
末了的面紙竟是沒有多少口水,
大概是連唾腺也完全失去知覺,忘了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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